提到“境界”一词,大多数人会很自然地想到王国维在《人间词话》所讲的文学创作的三种境界:第一种境界是晏殊《鹊踏枝》中的“独上高楼,望断天涯路”。第二种境界是柳永《蝶恋花》中的“衣带渐宽终不悔,为伊消得人憔悴”;第三种境界是辛弃疾《青玉案》中的“众里寻他千百度,蓦然回首,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”。
比起王国维的充满现实智慧的境界,庄子的“境界”思想似乎更加超然、无我,也更显得旷达、逍遥。
诵读《逍遥游》,感其神韵,不自觉的会发现,庄周是一个热爱自由到近乎成痴的神人。他要的自由,不是一般的自由。他要在有限的人生中达到无限的境界,在精神的王国里无限地遨游,超脱生死寻常。大鹏振翅而飞,借海风之力,一跃而起,直奔向心中理想的圣地,再无其他,一心逍遥。我以为,大鹏是自由的,可是庄子要的不仅像大鹏一般,飞向天池,还要无所凭借,真正的自由,无拘无束,无所牵绊。
作为生存于尘世间的人们来说,天地何其宽,宇宙何其大,每个人不过是沧海一粟,芸芸众生的普通一员。自由,似乎缥缈虚幻,而庄子却要实现自己的自由,于是,就有了无功、无名、无己的境界,在自己的精神王国里翱翔,不再为名所累,不再碌碌无为,没有矫揉造作,没有其他,做一个真实的人,心灵平静的人,依顺自然的人,超脱悲喜生死。
“至人无已,神人无功,圣人无名”是庄子在《逍遥游》中提出的道家至高的人生境界。“重人,神人,圣人”三种不同的人格之中,又当属“至人”境界为最高。
“无名,无功,无己,可逍遥游。”用现在的话说,庄子所追求的就是自由。游,即从观念上打破绝对分界,强调转化。懂得了水火皆可为我所用的道理,人就活得更自由了。
庄子“游心”于道德,轻视功名利禄,这种人生态度,即使在今天也是十分可取的。它与其说是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,不如说是一种对独立人格的追求。
同样一件事,不同的人从中获得的利益不尽相同,甚至大相径庭,是因为人们利用它的方法不同。可见,事无巨细、好坏之分,智慧的人能从弊中看出利来,从而转危为安,而愚蠢的人,纵然有大利置于前,也是无眼识得泰山。所以,一切得失,终究归于人自身,而与外物无直接的关联。
如此一来,对于外物实在是不必苛求的。不求于外物而只求修内在之身,从而获得人生的宝贵财富。这便是庄子的人生观。这样的人生观处处透显着智慧的光芒。这也正是我所理解的庄子——无名无功无己, 放达率真逍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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